第三十三章 一对活宝

倩倩看着闷宝的背影，布满硝烟的小脸迸发出的热情有如初升的朝阳，眼泪却夺眶而出。

鬼子兵单兵作战能力一点也不含糊，4连的两个弟兄中枪倒地，火线上的弟兄拼命封堵缺口，冲破国*军防线的鬼子全部被击毙，火线上的弟兄堵住缺口，闷宝停下脚步，命令道：“抢救伤员，快！”

4连的弟兄向火线跑去，闷宝已将手枪的子弹打光，把手枪收回枪套，闷宝转身看向黎倩倩，倩倩正在抢救4连的伤员。闷宝微微一笑，没有理会，向着火线跑去，才跑到火线，国*军的防线再次被撕开，一个鬼子少佐高举指挥刀，在一大群鬼子兵的簇拥下冲进国*军的阵地，和4连的弟兄短兵相接。

闷宝的心凉了半截，4连凶多吉少。闷宝从背上取下步枪，快速装上刺刀，一个鬼子兵抬着刺刀，从闷宝的侧面发起攻击，闷宝正准备用枪托格开鬼子的刺刀，这个鬼子兵面部中弹，在惯性的作用下，尸体倒向闷宝。闷宝闪避的同时，偏头看了一眼，是倩倩开的枪。

闷宝没有理会，继续向前冲，正前方，4连的一个弟兄用枪托格开鬼子刺刀的同时，向着鬼子冲去，和鬼子擦肩而过时，刺刀尖在鬼子兵脸上划过，鬼子兵的半边脸豁开一大条口子，闷宝顺势补刀，这个鬼子兵倒下了。

两个营长出现在缺口两侧，身先士卒，拼命堵缺口，国*军和日军混战在一起。闷宝抬着刺刀，一个标准的刺杀向正前方的鬼子刺去，刺刀还在半空中，这个鬼子面部中枪，倒下了，闷宝扑空了，在惯性和地形的双重作用下，差点摔个嘴啃泥，想都不用想，肯定是黎倩倩开的枪。

如此反复，无论闷宝怎么刺，就是刺不中鬼子，在闷宝的刺刀接近鬼子兵胸膛的一瞬间，鬼子兵都会面部中弹，倒在地上。但凡是有鬼子兵用刺刀刺向闷宝，使用刺刀的鬼子兵也会面部中弹。闷宝又好气又好笑，只要倒下一个鬼子，闷宝就骂一声“疯婆子”。

步枪的子弹打完了，黎倩倩扔下步枪，从4连阵亡的弟兄手里取走步枪，继续支援闷宝。闷宝出奇地顺利，冲到鬼子少佐跟前，脱口而出：“疯婆子，支援别的弟兄！”

鬼子少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，挥舞着指挥刀向闷宝冲来，闷宝本想躲过鬼子少佐这一刀，再攻击，鬼子少佐的指挥刀正要劈下时，眉心中弹，倒在地上。

鬼子士兵见状，士气一落千丈，纷纷后撤，国*军的两个营长带伤战斗，再次堵住缺口。闷宝暗暗叫苦，就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，急忙支援身边的弟兄，不等闷宝出刀，四个鬼子面部中弹，倒在地上。包围圈内，20余个鬼子面面相觑，闷宝喊道：“交枪不杀！”

国*军官兵纷纷回应，向前一大步，鬼子兵拒绝投降，三个伍长对视一眼，大吼一声，包围圈内的20余个鬼子，只有2个站在原地，其余的鬼子抬着刺刀扑向国*军，不是突围，而是拼命。

国*军官兵立刻开枪，拒绝投降的鬼子兵中枪倒地。两个营长认出了闷宝，其中一个说道：“4连长，谢啦！这两个鬼子兵，给你们了！”

“谢谢长官！”闷宝说道。

两个鬼子兵扔下步枪，举起双手，闷宝命令道：“你们四个，搜身，再把他们押下去！”

4连的四个弟兄冲上去，解除鬼子兵的手雷和子弹，正当4连的弟兄要把这两个鬼子兵押离火线时，黎倩倩跑到闷宝身边。鬼子兵看到黎倩倩，面露凶光，身体前倾，看样子，想跟倩倩拼命。

30米距离，倩倩开了9枪，9个鬼子面部中弹，倒在地上，投降的鬼子看到倩倩开枪，也看到被倩倩击毙的战友的惨状，想不恨倩倩都不行。

黎倩倩柳眉紧锁，凤目圆睁，怒视鬼子兵，说不害怕是假的，但是，她相信，如果这两个鬼子兵向她扑来，闷宝一定会把她藏在身后。

4连的弟兄急忙制止，看着黑洞洞的枪口，鬼子兵退缩了，在弟兄们的押解下，走向山下。

闷宝清点人数，4连阵亡7人，其中5人是炊事班的，重伤1人。多亏了黎倩倩，9枪击毙8个鬼子兵和1个鬼子军官，鬼子军官不死或者鬼子军官不退，鬼子兵不敢退，4连的伤亡会更大。

倩倩和4连的弟兄忙着抢救伤员，闷宝没有再赶倩倩下战场，低着头，走到鬼子少佐身边，感慨万千，7天禁闭，出禁闭室时都不知要迈哪只脚，铁血昆仑关，打得鬼子空投军官，连指挥刀的影子都没见着。如今，眼前就有一把指挥刀，可是，这把指挥刀不是他的战利品。

闷宝从少佐身上取下刀鞘，从地上捡起指挥刀，把刀收回刀鞘，走到黎倩倩身边，如同舌头打结，不知该说什么。

黎倩倩看到闷宝的影子，抬起头，看着闷宝，也不说话。闷宝把指挥刀递向黎倩倩，轻声说道：“你的战利品！”

“放担架上！”黎倩倩冷冷地说道。

闷宝把指挥刀放在躺在担架上的弟兄的手边，转身就走，到火线上抬伤员。

鬼子拼刺刀真有一手，受轻伤的国*军弟兄，简单包扎后，立即重返战场，受重伤的弟兄，血流如注，止住血后立即运离战场。

黎倩倩和4连的弟兄搭档，抬着担架往山下跑，闷宝也抬起担架，往山下赶。

跑到山下，黎倩倩把伤兵交给医务兵，从担架上抓起指挥刀，气喘吁吁地跑向通信营的女少校，右手握在指挥刀的正中，把指挥刀递到女少校面前，说道：“营长，我缴获的！”

女少校白了倩倩一眼，看向闷宝，淡淡地说道：“是他给你的吧？”

“我用步枪，击毙鬼子的少佐，这把指挥刀，就应该是我的！”倩倩说道。

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！”

“我不是让你在山下吗？你怎么跑山上了？”

“到处都在喊卫生员，我迷迷糊糊地跑半山腰了！”

“怎么和鬼子交上火的？”

倩倩叙述经过，女少校用左手接过指挥刀，伤兵、女兵和卫生员听得入了迷，女少校问道：“4连长刺谁你就开枪打谁？”

“嗯！”黎倩倩回答道。

“打死多少日本鬼子？”

“不知道，好多！”

“好多是多少？”

“不知道，我吓死啦，只知道开枪。”黎倩倩说道。

闷宝看到黎倩倩和女少校在一起，没敢靠近，偷偷地看了一眼黎倩倩，转身就想往441高地跑。

“4连长，过来！”女少校喊道。

闷宝停住脚步，转身向女少校跑去。

“长官！”闷宝向女少校敬礼。

“她打死多少鬼子？”女少校问道。

“9个鬼子，全是面部中弹。”闷宝回答道。

伤兵、女兵和卫生员全都愣住了，呆呆地看着黎倩倩。黎倩倩吓了一跳，反问道：“没有，怎么可能？”

“我帮你数着呢！”闷宝说道。

黎倩倩立刻有反胃的感觉，干呕一声，向着伤兵中转站的边沿跑去。

伤兵、女兵和卫生员齐齐盯着闷宝，女少校银牙紧咬、双眉紧锁、微微抬起右手，闷宝脸颊通红，急忙解释道：“我们……我们没干什么，第一次打死鬼子……第一次杀鬼子，很多人都这样！”

女少校放下右手，除了闷宝，现场所有人，包括伤兵，全都开怀大笑。

“你打死多少鬼子？”女少校问道。

“半个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“半个？半个日本鬼子长什么样？”女少校问道。

闷宝叙述补刀的经过，伤兵中转站沸腾了，除了面临截肢和重伤昏迷的弟兄，伤兵的脸上都堆满笑容，仿佛被打了麻药，疼痛都消失了。

黎倩倩满脸通红，小心翼翼地走向女少校，女少校急忙说道：“倩倩，别怕，别怕！第一次杀鬼子都会吐，人之常情，我们都知道！”

黎倩倩快步走到女少校边上，双手拉着女少校的手臂，怒视闷宝，骂道：“我看见你更恶心，给我滚，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！”

闷宝没敢直视黎倩倩，盯着女少校，目光中充满祈求。

“长官，别让她上火线，男兵还没死绝呢，轮不到女兵！”闷宝说道。

“你还不滚！”黎倩倩骂道。

“真是一对活宝，去吧，去吧！”女少校笑着说道。

闷宝头也不回，也没向女少校敬礼，向着441高地撒腿就跑，脑海中尽是黎倩倩如同朝霞般的面容。

黎倩倩看着闷宝的背影，会心一笑，立刻收起笑容，再次环视四周，生怕有人看到，很多人都看到了。

600团的通信兵紧追闷宝，边跑边喊：“4连长！”

闷宝停住脚步，在原地喘着粗气，通信兵跑到闷宝边上，说道：“长官，团座叫你！”

闷宝突然想起，团长只准4连抢救伤员，不准4连投入战斗，他还把2排长和10个弟兄留在团部。